書名 : 蘇州博物館蔵古呉蓮勺廬戯曲抄本匯編(全48冊)
編著者 : 蘇州博物館編
出版社 : 国家図書館
定価 : 760,000 円
出版年 : 2018/05 月
“古呉蓮勺廬抄本”為清末民国蘇州人張玉森(古呉蓮勺廬主人)遍訪大江南北,収蔵、抄録歴代戯曲(伝奇、雑劇)数百種,上世紀三十年代張氏蔵書散出,鄭振鐸聞訊赶赴蘇州,挑選其中百種。古呉蓮勺廬抄本中多有失伝已久的孤本、稀見本,為戯曲研究提供了不可多得的資料。鄭振鐸蔵古呉蓮勺廬抄本已経捐給国家図書館。其余部分目前蔵於蘇州博物館。此次本書影印出版是第一次将“古呉蓮勺廬抄本”文献完全披露於世,為戯曲学界進行研究提供了宝貴的工作。
本書所収為蘇州博物館蔵古呉蓮勺廬抄本戯曲文献一百十九種,均用蘇州張玉森所制“古呉蓮勺廬抄存本”紅格竹節稿紙抄録,与国家図書館所存鄭振鐸蔵古呉蓮勺廬抄本戯曲文献所用稿紙相同,這両批文献可相互配合来研究。正如最早発現它們的鄭振鐸先生所説,這是一個“大可驚奇的発現”。
早在一九三一年四、五月間,鄭振鐸従蘇州来青閣発現了数百種伝奇抄本,可惜他并未悉数購下,而是選択其中罕見者近百種購蔵,以致這一大宗抄本従此分散,南北[kui]隔。七十年後,西諦蔵書中這批九十七種抄本,於二○一○年結集匯編為《鄭振鐸蔵古呉蓮勺廬抄本戯曲百種》出版。
関於抄本的所有人張玉森的生平,《鄭振鐸蔵古呉蓮勺廬抄本戯曲百種》出版説明中已做介紹,茲不贅述。二十世紀五十年代,已影印於《鄭振鐸蔵古呉蓮勺廬抄本戯曲百種》巻前的《伝奇提綱》八巻原稿,与[口/カ]外一百余種古呉蓮勺廬抄本入蔵蘇州博物館。鄭振鐸当年很可能未見《伝奇提綱》,否則想必会将之一并収入嚢中。不過,可以肯定,他所寓目的那批張氏蓮勺廬抄本,有一部分留在了蘇州,[口/カ]有一部分則不幸散佚。据《鄭振鐸蔵古呉蓮勺廬抄本戯曲百種》出版説明:
比対当年鄭振鐸先生在《鈔本百種伝奇的発現》一文中所認真羅列的一百一十一種細目,我們発現目前国家図書館所蔵欠失了《双忠記》(姚茂良撰)、《孤児記》(元伝奇)、《牧羊記》(無名氏撰)、《漁家楽》(朱佐朝撰)、《朝陽鳳》(朱素臣撰)、《長命縷》(楽勝道人撰)、《太平銭》(李玄玉撰)、《千鍾禄》(李玉撰)、《花筵賺》(範文若撰)、《鴛鴦棒》(範文若撰)、《宵光剣》(徐復祚撰)、《鳳求凰》(澹慧居士撰)、《忠孝福》(黄兆森撰)、《碧天霞》(徐昆撰)、《喜逢春》(清嘯生撰)、《十二金銭》(謝坤撰)、《鴛鴦絛》(海来道人撰)等十七種,以及範希哲所撰《偸甲記》《魚籃記》《十酢記》等八種(応是指《伝奇八種》之《十酢記》二巻、《魚籃記》二巻、《四元記》二巻、《補天記》二巻、《万全記》二巻、《偸甲記》二巻、《双瑞記》二巻、《双錘記》二巻),共二十五種;同時却又多出了《西廂記後伝》《西遊記雑劇》、蒋士銓撰《鴛鴦鏡》《采蕉図》《采石磯》、瀬江濁物撰《金鳳釵伝奇》、林[糸予]撰《蜀鵑啼伝奇》以及清人雑劇四種(即《香桃骨雑劇》《碧血花雑劇》《落花夢雑劇》《沈家園雑劇》)等未見於鄭氏所列細目的十一種作品。
以上所羅列国家図書館欠蔵的書目中,如《双忠記》《花筵賺》《鴛鴦絛》《偸甲記》等,現均蔵於蘇州博物館。由此可見,鄭振鐸《鈔本百種伝奇的発現》一文中所開列的細目,并不能等同於他購蔵的書目。尽管合并北京、蘇州両処所蔵的張氏蓮勺廬抄本,共計有二百十六種之多,但較之《伝奇提綱》着録的二百八十二種仍有不少欠失。更何況二百十六種内,見於《伝奇提綱》者僅有一百七十二種,尚有一百十種伝奇下落不明。[口/カ]外,北京、蘇州南北両処所蔵,又有《伝奇提綱》未着録者。因此,我們有理由相信,張氏古呉蓮勺廬抄本戯曲文献的総数必然超過《伝奇提綱》着録的二百八十二種,按北京、蘇州両地現存已溢出四十四種来推測,其総数必定在三百種以上,張玉森従中選択重要、稀見者,撰写提綱,編成《伝奇提綱》。時至今日,在陸続発現鄭振鐸旧蔵、蘇州博物館所蔵這両大宗之後,想来還有更大的一宗存於天壌間,可惜下落不明,有待於我們継続追尋。
蘇州博物館蔵張氏蓮勺廬抄本,除這一宗戯曲文献一百七十三冊外,還有一種清代蘇州的《青衿録》四冊,用蓮勺草廬緑格稿紙,足見張氏家中蔵書也有非戯曲文献之属。蘇州博物館所蔵古呉蓮勺廬戯曲文献一百十九種,包含元、明、清三代以及民国間作品,内中着録於《伝奇提綱》者凡九十四種,与鄭振鐸旧蔵重復者有三種。従内容的稀見程度来看,較之国家図書館所蔵略微遜色,収録了一些近代常見的伝奇或雑劇,但也有清乾隆四十一年(一七七六)遭到禁毀的明人路迪《鴛鴦絛》等,値得引起研究者重視。
従蘇州博物館蔵的這批抄本中,可以発現張玉森捜集戯曲文献的某些特点。
首先,従形式上看,抄本的抄写字跡顕然不止出於一人之手,張氏本人参与其事,并且抄写了很大一部分,但也有一部分的字跡各不相同,可能是源於坊間不同的抄手。而一般非張氏自抄之本,往往是由抄手繕録正文部分,首尾的扉頁、序跋、目録等則由張氏親手抄録,然後合并装訂。但也有例外,如《侠女記》《烈女記》両種合装一冊,其扉頁題“味蘭[竹/移]散套両種,容光署”,并鈐“余容光印”朱文方印;《自怡軒詞譜》扉頁題“自怡軒詞譜,甲子冬,心庵書眉”,并鈐“徐瑞征印”白文方印,余容光、徐瑞征応該都是張玉森在京任職時結交的同道好友。
抄本之中,張氏加蓋蔵印者并不多,蘇州博物館蔵本里,僅見《偸甲記》《董解元西廂記》《魚籃記》巻端鈐有“玉森長寿”朱文方印,《芝龕記伝奇》巻首鈐“自求多福”朱文方印(与《伝奇提綱》巻一《四友記》、巻二《朝陽鳳》両条標題下所鈐印相同),《師針記》鈐有“菜根滋味長”白文長方印,《侠女記》巻末“主人雑記”後鈐“紫綬金章”白文長方印。此外,有很少一部分抄本有眉批出現,如《還魂記》《[ren]蘭佩》四種和《宴金台》等天頭有朱筆批注,《琵琶記》一種天頭則有朱、藍二色筆批校。
其次,《伝奇提綱》主要記述各書之内容,対於抄録時所使用的底本,渉及不多,如《白兎記》等提及据明富春堂伝奇本,余多闕如。而各本中偶有張氏題跋,対於底本之認定,具有一定参考価値,然張氏本人也不軽易在書中作跋。如《白兎記》一種,従抄写字跡看,并非出自張氏本人,書後有其手書題記:
明刊富春堂伝奇捜羅宏富,多至百種,間入元人名作。此種即其一也。胎息与《六十種》内《白兎記》迥異。毛氏棄此取彼,意者当時此本未見。《琴心》《潅園》諸種,由単刻本采入,非選自富春堂也。
最後雖未落款,但据字跡,可認定為張氏手題。又如《揚州夢》一種,末有張氏題記:
案此本為清初無錫[ji]留山所著。留山名永仁,又号抱犢山農。着有《双報応》《揚州夢》等伝奇。以《揚州夢》為最佳。留山与瞿式耜、張同敞等為友,死於耿藩之難。其人忠節,曲亦葉律,固可宝也。乙醜春,知許君守白蔵有此種,仮帰鈔録一過。
許守白即張氏友人許之衡,乙醜為民国十四年(一九二五),可見此書之抄成距《伝奇提綱》成書不過早四年時間。《紅梅記》一種巻末題記云:
《紅梅記伝奇》刊本久経兵燹,間有抄本,亦渺不易覯。於嘉禾劉鳳叔案頭得光緒戊寅年秋仲文誠之録本,爰仮抄写一過,惜魯魚亥豕、舛誤不免,因略為修正。
末尾亦未署名,字跡則出於張玉森之手。据此可知,此本系借劉富梁蔵光緒抄本過録。《師針記》一種,巻末張氏題跋云:
清蕪湖王墅着有《拝針楼伝奇》,見於王国維《曲録》。覓而未得,近睹《師針記》,情節似之。坊間射利,動易名称,《眉山秀》易名《女才子》,即其例也。是也非也,容俟識者証之。乙醜七月,玉森志。
這是僅見有張氏署名的一条題跋。
再次,従抄本中張氏親自抄録的序跋等内容,可以推出某些抄本的底本。如《楊東来批評西遊記》末有日本学者塩古温(字節山)跋,署“昭和三年二月紀元節,日本東京節山学人書於礫渓全帰庵中”,按日本昭和三年為一九二八年,距《伝奇提綱》成書僅一年,然則《伝奇提綱》的最終編定,応在一九二八年、一九二九年之間。更値得注意者,張氏抄本所依据的底本,顕然就是昭和三年塩古温主持排印、斯文会発行的《雑劇西遊記》,可以説完全是一部嶄新的出版物。与之類似的還有《雑劇十段錦》,元刻原本為黄氏士礼居、顧氏過云楼逓蔵,民国元年(一九一二)被日本学者島田翰従過云楼騙去日本,旋為董康購得,於一九一三年在日本影印出版。張氏抄本所用底本就是董康影印本,蓋其巻首留有影印本新序。原書十集,今張氏抄本存前七集,很有可能是最後三集一冊散失的結果。[口/カ]如《錫六環》,据其巻末有民国五年(一九一六)孫鏘跋,知其底本為民国五年奉化湖瀾書塾刻本;据《楊忠愍[ran]蛇胆表忠記》巻末有清同治十一年(一八七二)冬月丁守存跋,可知此本従同治十一年壬申湖北崇文書局重刻本抄出。結合前文所述,進入民国以後,張玉森似乎纔大量抄録戯曲文献,不免譲我們懐疑多達三百多種的古呉蓮勺廬抄本戯曲文献,是民国二年(一九一三)張氏入京供職至二十世紀三十年代退居呉門之間的産物,尽管有些抄本中“玄”字出現避諱現象,這很可能源於張氏所据的底本本身。
這批抄本中,除了出版時間接近《伝奇提綱》成書的《楊東来批評西遊記》外,還有幾種都留有近代曲学家呉梅的題跋,這并不是巧合。如《風流棒伝奇》呉秉鈞序之後,有民国八年(一九一九)呉梅題跋:
紅友諸作,皆酷似粲花主人呉石渠,何無忌似劉牢之,古今人多似此者,且律度尤細。余既得粲花五劇,因紅友三作行篋未曾帯来,遂属劉君鳳叔購之,留置案頭一月帰之。民国己未孟冬下旬,長洲呉梅。
這一則従口吻看,似是呉梅随手所題之跋文,与《緑牡丹》末民国四年(一九一五)呉梅跋、《吟風閣雑劇》末民国八年(一九一九)九月呉梅跋之長篇累牘略異。以上三種呉梅題跋本,給人以張玉森与呉梅熟稔的感覚,実際上却可証明他在底本的選取方面,不僅使用異域的新出版物,也利用国内質量好的新刻本,《緑牡丹》就是最好的証据。従其巻末楚園(劉世[王行])、呉梅的題跋来看,張氏抄録所用的底本応是民国八年(一九一九)貴池劉氏所刻《暖紅室匯刻伝奇》本。以此類推,蘇州博物館蔵本中的呉炳“粲花五種曲”之底本,很可能就是《暖紅室匯刻伝奇》本。
蘇州博物館蔵古呉蓮勺廬抄本戯曲文献,原無題名,編目時擬作《各種伝奇》,但実際上含有一部分雑劇、戯曲選本、詞譜等。此次影印,仍以《伝奇提綱》居首,并依照《伝奇提綱》着録順序,将張氏選録的伝奇九十四種按原序排列,其余未着録各種按体裁、時間先後排列。其中,《北西廂雑劇》一種応是雑劇,但張玉森将之列入《伝奇提綱》,茲沿而未改。原抄本共計一百七十三冊,今重排成四十八冊:第一冊為《伝奇提綱》,第二至三十七冊為伝奇,第三十八至四十七冊為雑劇和清末民国伝奇雑劇,第四十八冊為戯曲選本和詞譜。同時,書前重新編制目録,以方便読者使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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